2013年10月23日 星期三

中國準媽媽 挺進美國夢

自從去年香港「雙非」關閘,選擇到美國生孩子的孕婦亦水漲船高。一名女白領在有五個月身孕時,以旅遊簽證獲得在美國滯留半年的資格,再過兩個月,她的孩子即將呱呱落地,這將是一個擁有美國籍的孩子。美國是世界上少數提供無條件「出生公民權」的國家,這種以「曲線救國」的方式產下的孩子被稱為「拋錨嬰兒」。

為孩子買未來 爭先過關斬將

「全美母嬰服務管理協會」9月發布的產業發展白皮書,僅僅在去年一年,就有將近一萬名中國孕婦來美產子,廣東籍孕婦數量最多,占總體的14.96%。

洛杉磯「月子中心」達到154家之多,占整個「美國月子中心」的88.6%的高比率。在美國的月子中心存在良莠不齊的情況,大量的民宿為吸納中國孕婦,打出月子中心的招牌,但實際上這種民宿是無法取得正規牌照,會帶來一些風險。

一家專營來美產子的機構透露,目前選擇到美國生孩子的產婦無外乎三種,第一種是希望讓孩子取得美國國籍,繼而實現全家曲線移民,這種家庭以白領居多,夫妻一方有在外企工作的經歷。第二種是規避中國計畫生育監管風險,希望去國外產下二胎或者是多胎。第三種則是富豪階層,動輒在美國包下半山豪宅待產,只為孩子從小就能享受到西方教育。

潛在市場廣闊,仲介不惜打出各種聳動的標語,吸引孕婦前赴後繼。「孩子出生即可獲得美國國籍,回報超過搶銀行」,不過專業人士提醒,想要享受到入籍美國的待遇,過程其實並不輕鬆。至於希望通過生育一個美國公民來實現曲線移民的家庭,亦面臨政策風險,若政策調整,可能竹籃打水一場空。

《案例1》掩肚通關 3個月開銷30萬

柏莎在深圳一家美資外企做市場總監,因為是第二次去美國,她輕而易舉就拿到了簽證,不過在落地洛杉磯時,還是經歷了一場不大不小的驚嚇。懷著五個月的身孕,精心挑選了寬鬆衣衫,但還是被火眼金睛的海關工作人員瞧出來端倪。
在機場接受了四個小時盤問後,終於被放行。她透露,海關問她是否懷孕時,她坦然承認,但堅持是在拿到赴美簽證後才發現自己懷孕,因為態度較好,對方並未過多糾纏,並給予了半年的滯留期。

她居住的是洛杉磯羅蘭崗的華人居住區,連同蒙特利公園等傳統華人居住區,差不多分布著近百個大大小小的月子中心。表面上叫月子中心,其實就是民宅改裝的旅館,無非是提供住宿、保母以及聯繫入院生產業務,因為根本無法申請正規牌照,這些月子中心差不多均是非法運營。如果被鄰居舉報,警察就會過來查封,孕婦可能被遣返回國。即使不被遣返,也會在移民局留下記錄,可能無法再次赴美。

柏莎透露,因為擔心鄰居舉報會惹來麻煩,她和居住在這裡的其他孕婦們被房東耳提面命,遇到鄰居要面帶微笑,並且主動打招呼,顯得友善親切,降低被舉報的風險。
住宿費不低廉。不帶單獨浴室,不包餐飲,一個月房租在1500美金左右,若帶上單獨浴室,以及簡單早餐,月房租便飆升到了2500美金。如果需要稍微妥帖一點的照顧,價格立馬蹦到4000美元。她算了一下,以目前的開支,待寶寶出生後,她亦會在美國待上三個月,開銷大約在30萬元上下。

即使是這樣的價位,柏莎依舊覺得很值,她已經預約好了主刀醫生,雖然華人醫生價格只有白人醫生的一半,不過柏莎還是果斷選擇了白人醫生,生產費用3000美金,這僅僅是開一刀的費用,不涵蓋後期的月子費用。

在待產時間裡,柏莎並沒有閒著,她驚訝地發現,美國的房價居然比深圳便宜,在華人聚居的哈仙達崗,一棟二層樓的小洋房,只需要46萬美元,就可以擁有永久產權,而她自己在南山西海明珠70平米的小兩房,價格已經到3萬元一平米,「寶寶出生後,我計畫移民,到時候就把深圳的房子拋售了,來美國住洋房。」柏莎表示。

《案例2》月子中心 擠了8個大肚婆

34歲張薇薇4年前生下一個女兒,原本已有一個寶寶的他們想再添一位家庭小成員。「因為國內超生也要支付不菲的社會撫養金,那還不如給寶寶搞個美國戶口。」張薇薇算了一筆賬,深圳超生一個孩子,差不多需要15萬的費用,而去美國生一個孩子,如果緊巴一點,15萬也能搞定,後者還為孩子帶來美國公民的身分,精打細算之下,張薇薇決定赴美產子。就在剛過去的十一,張薇薇在洛杉磯順利誕下了她的美國寶寶。她計畫等孩子滿月就啟程回深,一家四口團圓。

張薇薇回憶起當時辦理簽證和過關的情節,依然心有餘悸。懷孕3個月後的她,在廣州辦理完簽證後成功預約到了面簽,由於拿著B2的旅遊簽證前去美國生寶寶,生怕在面簽過程中露出蛛絲馬跡。

今年7月,張薇薇一個人頂著大肚子坐上了從深圳飛往洛杉磯的飛機。過海關時,當被問及來美國目的時,她盡量擺出最輕鬆的表情,擠出「shopping」一個詞。為了讓海關員更相信,她掏出了她的行程單還有酒店訂單,最後對方給她簽下了6個月。
在深圳一家仲介繳納了15萬元後,張薇薇接到了阿凱迪亞的一間月子中心的赴美通知,不過到達之後,張薇薇卻大失所望,為了容納更多中國孕婦,房東將車庫也改造成了房間,通風效果很差,為了節省開支,房東甚至在半夜裡會悄悄關掉中央空調,這讓在中國養尊處優的張薇薇叫苦不迭,而因為社區內的月子中心爆滿,加上人生地不熟,只好「任人宰割」。

這家月子中心由一對從浙江移民的夫妻經營,丈夫身兼司機和廚師,而妻子則負責照顧飲食起居,因為這裡差不多容納了七、八位大肚婆,兩夫妻常常忙得團團轉,「顧得了這個就顧不了那個」。張薇薇表示,孕婦其實是需要營養的,但那裡的飲食卻十分簡單,而且如果夫妻倆同時外出了,就不得不去超市買食材自己做飯。
張薇薇在月子中心時,曾碰到警察敲門查問的情況。當時房東會將屋內的孕婦疏散,不過場景卻非常難堪,「好像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一樣」。之後,張薇薇去翻閱了和仲介簽署的合同,合同顯示,如果因為不可預知的因素會被遣返,仲介無需承擔責任,「如果出事了,他們規避了風險,而我們只有買單。」雖然吃盡苦頭,但張薇薇還是覺得不虛此行。

《案例3》早產住院花費10萬美元 逃單

26歲的朱迪顯然沒那麼幸運。大約四個月前,八個月身孕的她乘坐飛機奔赴美國。然而即將到達洛杉磯的時候,朱迪發現,自己的羊水破了。
手忙腳亂的丈夫將朱迪送往最近的醫院,雖然搶救後,最終母子平安,可是她的孩子足足在保溫箱裡待了三個月,之後醫生透露,因為飛機起降時氣壓的變化和超失重感,使得她的寶寶在預產期前來到了這個世界。

出院後不久,朱迪收到醫院的帳單,費用讓她大吃一驚,搶救費用加上後期的分娩費用,差不多需要10萬美元。朱迪的丈夫透露,一度以為美國是實行醫療免費的國家,其實這個觀點大錯特錯,因為並沒有實現全民醫保,即使發達,但醫療費用卻也是高得離譜,大多數美國人有醫療保險和政府補貼,但中國人沒有購買醫療保險,也沒有政府補貼,如果需要享受醫療服務,就必須付出高昂的代價。

這張巨額的帳單,顯然是朱迪和丈夫都始料未及的,小倆口最後做出了一個並不算意外的決定--逃單。根據美國相關法律,如果是遇到重大疾病的急診,可以先看病後付款;隨後,朱迪和老公購買機票返回深圳,帳單自然是不會支付。
這並不是中國孕婦第一次在美國發生逃單事件,洛杉磯華人商會一位負責人透露,因為屢屢發生這種事件,導致中國孕婦在美國口碑不佳,而機場海關之所以加強了對中國孕婦的盤問,甚至遣返,也是出於這個原因。(大陸新聞組整理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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